“陛下真要叫你回去?”徐望之一脸震惊,开口道:“可是如今贵州湖广一带还在叛乱,路上很危险的……而且务农寺难道不跟着你一起回去吗?”
朱予焕微微摇头,道:“陛下的意思是只让我回去,蒸汽机的事情不急于一时。”
徐望之听她这么说,心里总觉得怪怪的,道:“那……路上总要有人保护你吧?”
朱予焕笑道:“放心吧,陛下说让和勇带兵随我一起回京,到时候我们自四川绕道回京,路上虽然有些坎坷,速度也更慢,但胜在安全。”
朱祁镇看似是在担忧朱予焕的安危,但实际上却是在让和勇暗中监视朱予焕。朱祁镇是皇帝,朱予焕不过是个公主,尽管朱予焕曾经上书请朱祁镇赐名“和勇”给脱脱孛罗,但真正赐名和勇、让他和父亲和英融入京城的人始终是皇帝,朱祁镇自然是坚信不会有人“捡了芝麻,丢了西瓜”。
况且如果和勇真的和顺德长公主有什么关系,朱祁镇便更不会让他留在云南了,最好是和朱予焕一起回到京城,接受朱祁镇的监控。
徐望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道:“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要不然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。”
她怎么都觉得皇帝突然要公主回去,像是没安好心……这些工匠们如今都在云南,却不跟着公主一起回去,也没有说公主什么时候回来,若是之后公主不回来,务农寺的这一大堆事情又该怎么办?
最要紧的是,除了顺德长公主,谁还会花这么多力气和资源来研究这些?只怕如今的这一切都会白打水漂。
朱予焕闻言有些好笑,道:“你跟着我回去有什么用?你的书不是还没有全部编撰完成吗?”
徐望之咬咬牙,道:“不写了!反正我觉得这件事透露出一股古怪……先前让你回去是因为郕王大婚,可如今却毫无缘由地让你回去,还不用带蒸汽机回去展示成果……你要是走了,云南这边的摊子该怎么办?”
朱予焕不由莞尔,道:“你就安心在云南呆着,时机合适,我让人来接你回京城。这是皇帝的命令,带着你可不行,让你一个人跟着我们,我也不放心。听话,我自己回不来,也会让人回来的。”
徐望之和她对视一眼,忍不住唉声叹气,道:“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……”
朱予焕拍拍她的肩膀,以示安慰,“有的事情还是不明白的好。”说罢,她又对怀恩吩咐道:“让人将我给大公主和皇长子的礼物也一并带上,千万不能落下。”
“是。”
徐望之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和稳重,也只能将所有的不安和担忧遗忘,跟着一起为朱予焕准备路上可能用得着的药。
朱予焕本人动身要收拾几日,和勇从滇南回来也需要一段时间,因此并不急于一时,朱予焕便让人给和勇传信,两人一同在昆明碰头。
朱予焕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去拜访塞哈智。
初到云南的时候,朱予焕本来有意拜访塞哈智,可没想到老人家一把年纪还有心跟着行商贩茶的人一起一起跑动,师徒两人因此错过。
而后朱予焕不是忙着打仗,就是忙着改制,两人更是无暇见面。
若是没有当初塞哈智将云南的情况全数告知朱予焕,朱予焕想要在短期内迅速考察出云南的弊病极为困难,如今朱予焕马上便要回京,若是再不见塞哈智一面,好好与师父闲叙旧话,师徒二人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