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浪川在殿顶望见此人身形奇伟,狮眉豹目,髯如钢刷,双膀抡动那两口大缸,如同挥舞着两个竹筐般轻松写意,不禁也暗赞其神力了得
那大汉手挥铜缸,向秦府高墙砸去,空隆一声山响,壁上裂纹横竖撕开,墙皮爆起,砖土松软动摇,他却不在一处继续,而是沿路砸去,轰轰数声之后,墙底层内部已经数处坟起,摇摇欲坠。
他喝了一声道:“拉”
墙外数十名红衣武士一齐扯动原来搭在墙头的五爪钢钩,轰隆一声,将秦府南墙拉出一个三丈来宽的豁口,砖石落地,尘土纷飞。
“清路”
随着那大汉一声暴喝,两排红衣弩手前蹲后立,于豁口处向府内疾射,秦府不少刀手本来正要前冲,这一波弩势来得太快,众人躲闪不及,纷纷溅血倒地。
“”秦绝响双目冒火,猛摇轮盘,脚下疾踩,一支巨弩风驰电掣而出,直取南墙豁口
敌前排弩手向两边疾闪,后面武士却躲避不及,喀拉一声透胸而过,血雾纷飞
弩力仍自未衰,势亦不减,携着凄号惨叫之声,巨弩连透十数人,穿出一道血胡同。
那大汉眦目怒喝:“射那崽子”
二梯队红衣弩手刚一上前,锣声忽起,秦府阁楼上弓手一齐现身,箭如雨发,眨眼射死射伤二十几人,惨声一片。
那大汉吼道:“盾手上前火龙丸瞄准阁楼”其部下训练有素,令到手到,发射架处绷绷连响,火球向阁楼各窗口飞去,嘭嘭爆碎,烈焰照天。
秦府弓手抵挡不住,退进楼内。红衣弩手趁机躲在盾手之后,瞄秦绝响便射。
秦绝响见弩势绵密,难以抵挡,伏身躲在弩架之后,脚底一蹬,豁地一声,巨弩暴射而出,穿透一名盾手后又连穿数人,死尸纷纷倒地。
他这一弩便是十几条性命,气得那大汉哇哇暴叫,将左手中一只铜缸抡飞而起,向巨弩车扔去
秦绝响见势不好,使个滚地龙避在一边,大铜缸呼啸生风,正落在弩车之上,刹时间弦断弓飞,木架亦哗拉拉被砸得粉碎,巨弩车就此瘫痪。
与此同时,那大汉右手铜缸也已掷出,击向冲袭而来的秦府刀手,数人躲避不及,被砸得口吐鲜血。他往后腰上一抄,手中多了两柄亮银大锤,锤头一指,喝道:“给我冲”
数百红衣武士如潮水般,随他自豁口处涌进秦府,双方立刻在火海中展开肉搏
秦家留在府中的武士本就不多,受火攻之后人手损失也已不少,敌人数量又多,纵有秦浪川祁北山秦绝响三人率队苦力拼杀,一时也抵挡不住,阁楼上那些弓手见双方混战一团,已无法再施射,于是各执兵器下来相助。
秦浪川一边狠狠地动手,一边心中起急,寻思逸儿和津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,难道途中有变战局紧迫已不容他多想,双掌到处,敌人无不披血折骨,应手而飞。
忽听哇哇暴叫之声,敌领军大汉抡锤杀向他来,骂道:“秦浪川老匹夫,还我袁兄命来”说话间双锤挥舞冲至,所向披靡。
祁北山斜刺里插到,横刀便砍,那大汉分锤隔挡,骂道:“杂鱼滚开奚某没空理你”祁北山心想:“原来他便是风鸿野座下大将,八大人雄之一的奚浩雄。”断喝一声道:“先胜了我的奔雷刀再说”
奚浩雄当头一锤砸下,祁北山以刀背相格,呛啷啷一声暴响,被震退两步,心中暗惊:“他这双锤份量十足,一身勇力,内外兼精,更难得的是他指挥有法,时时能适情势及时改变战略,使秦家总是处于下风,看来这聚豪阁八大人雄的称号,果非浪得虚名”闪念间挥刀直上,与他战在一处。
奚浩雄圆眦豹目,抡锤大骂:“秦老匹夫自己怯战,却使家奴斗我”
祁北山大怒,身形展动,片片刀影如暗夜雷惊,疾劲强攻。
秦浪川不屑与他斗口,心知敌众我寡,祁北山能拖住奚浩雄一人,已方伤亡速度即可大减,同时自己功夫比这些普通敌武士高上数倍,动手自是以强凌弱,轻取易得,敌人再多,也只有受屠戮的份,这便与田忌赛马同理。此时东西两院中也杀声大起,秦浪川心想:“梦欢在东面自是无碍,不知西面的水鬼,吟儿是否抵敌得住。”分身无术,也顾不得许多,当下半句不言,只一味狠杀,身形到处,势如破竹
秦绝响与敌方动手,由于都着红衣,容易混淆,乱战之中占了不少便宜,杀敌虽然不多,自保却也绰绰有余。众人刀枪并举,泼命死战,一时杀得府内血雾弥天,激战正酣之时,忽听墙外街道上蹄声轰隆隆作响,秦绝响心中一亮:“是大伯和常大哥他们回来了”
一念闪过,就见墙西南角哗拉一声,一道豁口自上而下破开,由墙头直劈到墙根,势如裁纸破竹,砖缝中露出一个斧尖。紧接着一声呼哨,唏溜溜骏马嘶鸣,南墙之上,一片蹄踏之声,仿佛万锤击鼓
高墙忽悠悠晃了几晃,轰隆一声,向内折倒,尘烟四起,数百骑战马扬蹄其上,突入秦府
马上武士皆着红衣,手执火把,面容整肃,冷悍异常。为首两匹高头大马之上端坐二人,一个鹰眉凤目,鼻梁高耸,紫带青袍,身形瘦削,手执双凤朝阳戟,另一人面色粗黑,宽额阔口,斜披花斑虎皮袍,赤着一臂,肌肉虬结,倒提开山巨斧。
执戟者望院中笑道:“老奚你这火攻之计未奏其效,出战不力,先锋的差事,没干好啊”
第七部三章遣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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奚浩雄闻言锤势更猛,口中骂道:“冯泉晓,少在那边说风凉话”
执戟者笑谓身侧黑面人道:“正荣,你说这趟老奚差在哪里,以至未取全功”
黑面人道:“自是他性子太急,过早突入秦府,否则按照计划行事,大施火攻,将秦府烧成一片焦土之后,与我们合兵一处,全面进攻,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