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弟补了票装到口袋里继续睡觉。
惠春困的直接倒在三弟怀里,两人睡的昏天暗地。
这火车真是慢悠,比走的快不了多少,十里八乡弯弯绕绕。
车上脏兮兮的都是一些扛大包的人拥挤在那,过不来过不去,厕所更别提,那都溢出来了,一股股的臭味飘到车厢里。
“到站了,到站了。”列车员大声喊着,三弟和惠春才起身,两个人胳膊和腿都压麻了。
下了车,按照地址,三弟找到了石磊的砖瓦厂。
三弟和惠春站到砖瓦厂门口,里面拖拉机突突的灰尘飞扬,看起来热闹非凡。
人们光着膀子,烈日下汗珠子从身上流淌下来把砖头灰冲成泥道子一条一条的。
“哎呦,这砖瓦厂真大!”一辆拖拉机从身边经过,砖头颠簸的吱吱响,惠春扇了扇眼前的灰尘:“你确定石磊在这?”
“在呢!我听小军说的!”
三弟扛着行李,惠春跟在后面往工棚走去。
石磊刚忙乎完,他正在工棚休息,现在的石磊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花里胡哨。
他皮肤黝黑,光着脚躺着。
脚后跟的角质层里都嵌着针鼻子大小的黑色石头,密密麻麻的看到心里不舒服,这一定是后脚跟太吃力才嵌入肉里的。
工棚里啥也没有,就是一床草席子,臭烘烘。
石磊脸上盖着一个破草帽,身上的泥巴干了皲裂开。
三弟看到石磊冲着他过来。“嗨!”三弟大喊一声,狠狠拍了石磊大腿一下。
睡梦中的石磊被吓的一激灵,眉头紧皱凶神恶煞的坐起来,他刚要开口大骂一看是三弟又长出一口气:“要死啊,吓我一跳!你们咋来了!”
三弟把行李一放,坐在上面舔了舔干涸的嘴皮子:“投奔你来了,没活干,想着跟石老板一起发财啊!”
石磊惺忪睡眼冷笑:“我能发什么财,还不是在这当牛做马,干着骡子的事。”
“还缺人不?我们能干不?”三弟鼓足勇气问。
“能啊,谁想干就干,反正活多也累,天天都有来有走的!”石磊抬起膝盖,靠墙抵着下巴,他还没睡醒。
“走吧!喝点去!”三弟招呼石磊。
石磊脸上见了笑:“喝点?喝点就喝点!”石磊麻利穿鞋下地,揉了揉脑袋快速清醒。
三弟走到门口对着惠春伸手:“春大爷赏几个钱喝点酒,明天我给你挣回来!”
惠春不情愿的白了他一眼伸手从裤口袋里掏出十块。
“你闹啥呢,寒碜谁呢?掏半天十块!”三弟不高兴,脖子上青筋看的清清楚楚。
“完蛋玩意!喝死你!”惠春又掏出二十扔地上。
“就这些,爱行不行!”
“你看你,我挣了钱都给你,花几个就黑头黑脸的!”三弟弯腰捡起钱揣兜里。
石磊骑车带着三弟两人往外走去。
惠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,她感觉地上凉就把行李拿过来躺着睡着了。
三弟和惠春都有了活,三弟拉砖,惠春叉坯子。
三弟光着膀子就让人想到红高粱里头的长工,他虎背蜂腰,身材高大满身腱子肉,走起路还是胯骨用力,性感极了。
叉坯子的老娘们看不够,只要三弟过来都会多看几眼,直流口水。
惠春心想,光壳好看,里头都是黑水!
一个多月了,付英爹心里惴惴不安想着去白土村打听消息,他们村里有不少人在镇上派出所工作,也许能探听个一二,不然老是这样怕是要得心病了。
付英爹说走就走。
“姥姥,姥爷去哪里了?”小娟子看着姥姥今天没有给姥爷铺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