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口中沉稳说道:“学生见过大人。”
声音虽不高亢,却在空旷的大堂内清晰回荡。
再看苏瑶,此刻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精明与算计,活脱脱一副狼狈模样。
她发髻松散,几缕发丝肆意垂落在涨红的脸颊旁,衣衫褶皱不堪,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挣扎。
一张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虾子,双眼迷离,目光呆滞。
她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,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含混不清的醉话。
刚一踏入公堂,那嘈杂的环境似乎瞬间点燃了她的肝火。
她猛地甩开衙役搀扶的手,摇摇晃晃地站定,扯着嗓子叫嚷起来,“好吵!闭嘴!”
胡德琳端坐在公案之后,一袭威严的官袍衬得他气势不凡。
见此情景,他浓眉紧皱,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,手中的惊堂木高高扬起,而后重重拍下,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仿若一道惊雷在公堂炸开,震得人耳鼓生疼。
他怒目圆睁,呵斥道:“堂下所站何人,如此放肆!”
夏启文见状,心中暗叫不好,赶忙上前一步,向着胡德琳作揖行礼,神色间满是惶恐与歉意,急切地解释道:“大人,内子喝醉了,还请大人见谅。
她今日心情烦闷,多饮了几杯,实在是有失体统,学生定会严加管教。”
胡德琳目光如炬,审视着夏启文,又瞧了瞧苏瑶那站都站不稳的狼狈模样,心中已知夏启文所言不虚。
他微微叹了口气,神色稍缓,心想这案子还没开始审,便先闹出这般幺蛾子,着实令人头疼。
不过,他也不愿在这等小事上过多纠缠。
于是摆了摆手,目光如刀般扫向夏启文,厉声问道:“现在有人状告你们夫妇二人,纵容女儿刁奸旁人,可有此事?”
夏启文听闻此言,仿若遭了一记晴天霹雳,整个人瞬间呆住了。
他只知道苏瑶一门心思地念叨着要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,平日里虽觉得妻子行事有些不妥,但万万没想到竟牵扯到这般丑事。
此刻,他吓得浑身直发抖,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恐与冤屈,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,“大人冤枉啊!
学生实在不知此事,内子虽有时行事急切。
可学生一直恪守本分,断不会纵容女儿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啊!求大人明察!”
说着,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,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,不一会儿,额头上便红肿起来。
公堂之上,一时陷入了寂静。
唯有夏启文那颤抖的哀求声和苏瑶偶尔的嘟囔声,交织在一起,一场关乎清白与罪责的审判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胡德琳身着官袍,端坐在公案之后,目光冷峻如鹰,紧紧盯着堂下的夏启文和苏瑶。
夏启文面色苍白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。
他嘴唇颤抖,一个劲儿地推脱自己对所控之事全然不知。
而一旁的苏瑶,瘫坐在地,双眼紧闭,酒气熏天,显然仍沉醉在昨夜的酣梦之中,这般情景,让审案陷入僵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