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咔哒
"——锁开的声响让她浑身一颤。
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份泛黄的表格,应该是裴家人的,上面的人基本上都姓裴。
温梨的指尖悬在纸面上方微微发抖,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迹。
她胡乱抹了把眼泪,终于在最末页找到了那个名字——裴振东。
她心脏跳动的声音大的可怕,解锁时指纹识别失败了好几次。
终于拨通那个号码,她把手机紧贴在耳边,仿佛这是连接她和裴琰最后的纽带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钝刀割着她的神经。她蜷缩在办公桌下,膝盖抵着胸口,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胸前的衣料,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。
“喂?”电话接通时,那个慵懒的男声让她浑身一震。
“三、三叔……”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,“我是温梨……”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,背景音乐声远去。
她能听见打火机清脆的声响,想象裴振东正点燃一支烟,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。
“哟~稀客呀!”男人终于开口,尾音带着玩味的拖长,“我那大侄子终于舍得让你联系我了?他不想打断我的腿了。”
温梨把额头抵在冰冷的桌腿上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,
"阿琰回老宅好长时间了,一点消息都没有……我有点担心……
"
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重重放下的声响。裴振东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:
"老爷子又搞什么幺蛾子?
"
长久的沉默后,裴振东突然冷笑一声:
"老东西还是不死心啊。
"他的声音忽近忽远,像是在踱步,
"不过...我为什么要帮你?
"
温梨的指甲在实木桌腿上留下几道白痕。她闭上眼睛,眼前浮现裴琰最后一次离家时回头望她的眼神——温柔里藏着说不出的复杂。
"因为...
"她睁开眼,声音突然坚定起来,
"您比谁都清楚,阿琰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
"
电话那头传来香烟被狠狠摁灭的声音。裴振东沉默了很久,久到她以为通话已经中断。
"明天下午三点,
"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,
"'夜色'见。记住——
"
"别告诉任何人。
"她轻声接上,一滴泪无声地滑落在地毯上,洇开深色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