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想到今天白天村民们的迷信和固执,徐楹长叹了一口气。
突然,棉尾兔在她手中剧烈颤抖起来,前爪无意识地刨着地面。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——然后固执地指向西北方向。
徐楹从包里拿出望远镜,顺着那个方向望去,隐约可见几公里外有辆卡车的影子。
“那里有什么?“徐楹轻声问。
棉尾兔的意识断断续续地传来:好多袋子,水边
徐楹正想追问,棉尾兔突然全身僵硬,进入装死状态。
几乎同时,她听见背后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。
“这位兽医同志,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?“
徐楹回头,看见三个男人站在渠岸上。
是吴大师和其他两个村民。
吴大师眯起剩下的那只眼睛,目光落在徐楹手中的棉尾兔上:“那棉尾兔是土地神的信使,你碰了会招灾的!“
徐楹注意到吴大师的鞋底沾着蓝色颗粒,与渠水中漂浮的物质一模一样。她不动声色地将棉尾兔护在怀中:“我只是在做绿洲神态环境考察。”
“倒是你们,往灌溉渠里倒了什么?“
“种地增产就得追肥!“一个褐色衣裳的村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,徐楹注意到他手背上有新鲜的化学灼伤疤痕,“你这不懂种地的年轻人懂啥呀?”
“去年用了丰收宝,我家麦子多收了三成!“
“那今年呢?“徐楹平静地反问,“土地是不是越来越硬?浇水后反而更旱了?“
两位村民顿了一下。
吴大师见状冷哼一声:“少在这胡说八道!”
“这兔子口吐白沫,明显是得了瘟病,一点都不吉利,影响村里的风水的。”
“你还救它,有啥好救的?牛棚里的牛你都救不了。”
吴大师这话说的意味深长。
徐楹怀中的棉尾兔抽搐得更厉害了。她不再争辩,小心地将棉尾兔抱紧,起身离开。
背后传来吴大师的冷笑:“带着你的瘟棉尾兔滚远点!“
回到借住的宋东白家老屋的杂物房,刘助理已经将这里收拾干净了。
像是怕徐楹拍照打小报告,杂物房虽简陋但是很整洁,徐楹对这位刘助理越来越满意了。
她为棉尾兔搭建了一个安静的康复环境。她用旧布料做了个窝,放在避光通风的角落。
活性炭似乎起了作用,棉尾兔的呼吸平稳了许多。
想起今天村民提到过好几次的“丰收宝”,徐楹眯起眼睛。
这种化肥一定有问题,得弄份样本送检。
在阴森森的老屋睡觉,再加上有心事,徐楹只是浅眠状态。
深夜,老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“呱呱”声。
徐楹睁眼,就发现十多只馒头蛙正围着她唱交响乐。
她懵逼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打了个哈欠:“大晚上的,你们搞合唱呢?”
徐站长,有情报!
一只馒头蛙出现在墙缝,它扯着嗓门吼道:
徐站长,有人悄摸往你负责诊治的旧牛棚那边去了!
你快去看看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