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,高蔚生和哈山率领安西三百精锐悄然出城。
他们身着黑衣,马蹄裹布,如幽灵般接近联军营地。
“按计划行事!”
高蔚生压低声音。
队伍如鬼魅般分成十组,分散朝着营地边缘摸去。
此时的联军营地,虽表面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
岗哨比往日密集了两倍,巡逻队往来穿梭,火把的光晕在夜色中,划出一道道警惕的弧线。
哈山带着其中一组摸到西南角,瞅准两名哨兵交谈的间隙,猛地甩出爆炸筒。
“轰!”
巨响撕破夜空,火光冲天而起。
哨兵还未反应过来,第二枚、第三枚爆炸筒接连炸响。
“敌袭!敌袭!”
惊恐的呼喊声瞬间传遍营地。
波斯督军从大帐中冲出来,脸色铁青:“不要慌!立刻查明情况!”
然而,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并未停歇。
东北角、东南角、西北角……
骑营的士兵们如同狡黠的狐狸,点燃爆炸筒后便迅速撤离,只留下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冲天火光。
营地内顿时乱作一团。
马匹受惊嘶鸣,四处冲撞,将帐篷踏得稀烂。
各城邦的营地之间相互猜疑,龟兹士兵以为是焉耆余党报复,焉耆残部则怀疑是龟兹趁火打劫,于阗军队更是紧守营门,生怕被卷入纷争。
若非波斯督军,亲自挥刀斩杀三名试图逃离营地的逃兵,此刻的联军营地早已陷入彻底的崩溃。
此时,波斯督军穆护禄站在了望台上,看着下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士兵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?
爆炸声?
难道安西趁他们内乱摸过来了?
不得不说,穆护禄的想法,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。
但穆护禄虽猜到几分真相,却架不住联军内部根深蒂固的矛盾。
龟兹将军暴跳如雷,拔出弯刀直指焉耆营地方向:“定是那些鼠辈不甘心失败,想趁乱偷袭!兄弟们,抄家伙!谁敢动龟兹,就叫他们血债血偿!”
话音未落,麾下士兵已举着盾牌、长矛朝着焉耆营地挪动。
焉耆残部这边更是群情激愤。
一名偏将望着龟兹方向冷笑:“龟兹人早看我们不顺眼,太后被龙诃黎布失毕折腾得焦头烂额,他们正好落井下石!”
他振臂一呼,数百名焉耆士兵立刻围拢,刀光剑影在夜色中闪烁。
几个士兵甚至开始拆毁营帐,将布料浸上桐油。
只要龟兹敢来,便以火攻回应!
而于阗营地却如惊弓之鸟。
主帅皱着眉头,反复叮嘱亲信:“紧闭营门,不许任何人靠近!不管是龟兹还是焉耆,谁要敢把战火引到我们这儿,杀无赦!”
士兵们攥紧弓箭,箭尖对准四周,连自家巡逻队靠近都要厉声喝问,生怕混入敌军细作。
而穆护禄望着乱成一锅粥的营地,气得脸色铁青。
他抽出佩剑,带着亲卫强行冲入龟兹与焉耆对峙的队伍中央:“都给我住手,这是安西的诡计;谁再内讧,军法处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