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喂她喝药(1 / 2)

陆公馆的松木香里混进一丝消毒水味,阮景盛站在玄关处,看着江映月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撕扯纱布。那些缠绕在她腕间的医用绷带,此刻正被机械地拆解成棉絮,像极了三年前她在画室撕毁联姻请柬时的模样。

"映月,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藕。

"阮景盛蹲下身时,翡翠耳坠扫过江映月正在渗血的手背。对方却触电般缩回手指,将沾血的棉絮藏进沙发缝隙——这个动作与十八岁那年如出一辙,当时她也是这般藏起被钢琴盖砸伤的手指,只因陆承影夸过她弹琴时的手很美。

陆承影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:

"她现在需要静养。

"

"静养?

"阮景盛突然掀开提包,二十三个药瓶叮当滚落在地,

"碳酸锂、舍曲林、劳拉西泮...这些都是你消失那年她攒下的安眠药!

"最底层的素描本摔在茶几上,泛黄的纸页自动摊开——每页都画着不同角度的陆承影,有张侧脸像被泪水浸泡过,铅笔痕迹晕染成乌云状。

江映月忽然抓起那张侧脸素描,指甲在画中人太阳穴处抠出凹痕:

"疼...

"她无意识地呢喃,额角沁出冷汗。去年深秋的心理咨询记录显示,每当她回忆陆承影在江微微生日宴上切蛋糕的画面,就会产生偏头痛的躯体化症状。

"你走的那年除夕,她抱着你送的音乐盒在江边坐到天亮。

"阮景盛扯开旗袍高领,锁骨处赫然有道月牙疤,

"我去拉她时被推下礁石,这道疤就是见证。

"她突然掀开江映月的刘海,露出藏在发际线处的缝合疤痕,

"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吗?你订婚消息传出的那晚,她撞碎了收藏室所有跟你有关的东西。

"

陆承影的指节捏得发白,他记得那尊被江映月摔碎的琉璃马——是他们十六岁在陶艺课共同烧制的。此刻那些碎片正躺在保险柜深处,每片都用金箔镶着修复日期:正好是他离开的第三百天。

"她母亲成植物人那天,你猜她攥着什么进的手术室?

"阮景盛将褪色的电影票根拍在桌面,2018年4月5日《爱在黎明破晓前》的票根皱得像枯叶,

"这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,她看到护士给你发暧昧短信那天,特意买票重温却昏倒在影院。

"

江映月忽然开始撕扯真皮沙发的铆钉,这是她焦虑症发作的前兆。陆承影冲上前扣住她手腕时,发现她无名指内侧纹着串微小数字:20130417。那是他们初遇的日子,纹身颜色已泛青,显然是在某个神志不清的深夜私自纹的。

"你以为她为什么接受联姻?

"阮景盛冷笑着播放手机录音,电流声里传来江映月沙哑的呓语:

"只要嫁进阮家...就能用婚检当借口...光明正大查有没有怀过他的孩子...

"录音终止在剧烈的干呕声中,与此刻江映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重叠。

窗外暴雨如注,陆承影发现江映月正在用指甲抠抓后颈某处。掀开衣领瞬间,他如遭雷击——那里纹着串被划烂的德文

"Vergebung

"(原谅),正是他德国出差时寄回明信片上的句子。更可怖的是纹身下方密集的针孔,心理咨询记录记载着:每当收到陆承影的消息,她就会用胰岛素针在纹身处注射冰水。

"她最后一次记忆清空前,托我转告你...

"阮景盛将注射器扎进江映月颤抖的静脉,镇静剂推入瞬间,江映月突然用德语呢喃:

"Glücklichse...

"(要幸福)这是陆承影当年在慕尼黑教堂对江微微说过的誓言。

当江映月陷入药物性昏睡时,阮景盛掀开她的左袖。二十道新旧交叠的刀痕组成日历刻度,最深处那道对应着陆承影的生日。而此刻她无意识攥着的,正是从陆承影西装口袋摸出的订婚戒指——内侧刻着江微微名字缩写,却染着江映月的血指痕。

......

阮景盛离开了。

陆承影看着江映月,满是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