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娘惊愕万分,盛熙颜是捡来的事,在江南时都是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,怎么会突然有人问此事。
“大娘,外面雨大,进铺子里去说。”
药铺里,阮娘给老妪看了腿,“大娘,没什么伤,你是江南人?怎么会来京城?是投奔儿女吗?”
阮娘上下打量老妪,心思琢磨,难道她是盛熙颜的母亲,找来了?看着不像啊!
老妪激动道:“让我见见盛大夫和盛夫人,我有重要的事问。”
阮娘叹气道:“我父亲多年前过世,我们才举家来了京城。”
事关盛熙颜的身世,阮娘不敢耽误,“大娘,到我们府里去坐坐吧。”
雨丝顺着屋檐滴落,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盛府前厅。
“先喝口热茶。”盛母亲手递上青瓷茶盏,打量着老妪褴褛的衣衫,“您说...要找当年被捡的女娃?”
老妪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盛母手腕:“夫人!那孩子右边后背肩头可有一颗梅花形状的印记?”
盛母和阮娘瞳孔骤缩——盛熙颜右边后肩头的确有个梅花印记,预热会发红。
“您...您究竟是谁?是她母亲?”盛母嗓音发紧。
老妪眼眶里热泪滚落:“造孽啊...那孩子本该是金枝玉叶...”
窗外惊雷炸响,照亮老妪沟壑纵横的脸。
她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块褪色的绣帕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";鸾儿";二字。
老妪摇头道:“我哪儿有那福气,小女娃长得可俊呢,她母亲就美,不然不会被带进宫做宠妃。”
盛母手中的茶杯顿住,越听越迷糊,到底怎么回事?
盛熙颜的亲生母亲怎么会进宫做宠妃,是先皇的妃子?
老妪浑浊的眼睛里布满故事,抹了几把眼泪鼻涕才幽幽开口。
“二十年前,我在江南苏家做奶娘,那是个才出生不满月的小女娃。做了一两个月我慢慢听府里人偷偷说,这孩子不是大爷和夫人的女儿,是夫人姐姐的亲女儿。
夫人姐姐人长得像天仙,丧夫后被京城的一个姓冯的官老爷给带进京城,做了皇帝的妃子。所以把亲女儿托付给妹妹和妹夫。
我做奶娘半年多,苏夫人一直克扣月银,把我家里等着治病的小孙子活活拖死了。
我那时怀恨在心,有时候偷偷的掐鸾儿小姐泄恨,反正苏夫人也从来不管鸾儿小姐。
那日又是结银子的时候,苏夫人说要举家到京城去,给了我几个铜板,让我跟去京城照顾小姐,我一气之下把鸾儿小姐扔到了街上。
可我良心不安,躲在暗处看,看她被你家大公子抱进了盛家药铺,我知道你们是远近闻名的好人家,也就放心的离开了。
这么多年,我无时无刻不为当年的事感到愧疚,几年前,我打听到你们来了京城,我想着来寻寻看。
从江南到京城,我靠着要饭,走了整整三年。
盛母和阮娘听的百感交集,很想劈头盖脸骂老妪一顿,万一盛熙颜被坏人捡走了呢?到一家不好的人家呢?
阮娘道:“大娘,您可不厚道,因为自己的事,让那么小点孩子流落街头,而且害得人家母女分离这么多年……
咦,你说苏家做宠妃的叫什么?那户人家你找到了吗?”
老妪道:“几天前,我寻到了苏府,打听到苏夫人的大女儿入宫为妃,我寻思,有些蹊跷,弄不好…..”
阮娘惊愕道:“你说苏夫人怕被她姐姐责骂,所以很有可能找了个替代的婴儿?”
“是啊,不然人家要女儿,她拿什么给?”
盛母呢喃:“苏家,苏家,我们倒是认识一家。”
阮娘拍脑门道:“苏夫人的大女儿在宫里做嘉妃,苏夫人的姐姐是太后娘娘,总不会是她们家吧?”
老妪道:“是新南老街的苏府。”